第3章 超市里的幸存者与变异巨鼠
夹板固定得很牢固，苏瑶的手法带着专业的细致，绷带边缘被她细心地卷成了整齐的弧度。
“大概要固定三天，期间别用力。”
苏瑶蹲在他面前，用酒精棉片擦拭他手背上的血渍，动作很轻，“你的金属异能…会受影响吗？”
陈宇试着调动能量，掌心的银色纹路泛起微光，角落里一根生锈的铁钉微微颤动，悬浮到半空中。
“还行，没伤到核心。”
他松了口气——这双手是他在末世活下去的底气，绝不能出问题。
苏瑶的眼睛亮了亮，指着那根铁钉：“你能控制所有金属？
包括…子弹吗？”
“不知道。”
陈宇摇头，“没试过。
但能量越强，能操控的金属就越重、越远。
刚才那只骨刃丧尸，就是被我用钢筋刺穿的。”
“那如果遇到持枪的坏人…那就让子弹掉头。”
陈宇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前世在新闻里看过的末世片教会他一个道理：比起丧尸，更可怕的是失去底线的人类。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跳动。
苏瑶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半块巧克力，递到陈宇面前：“补充点能量吧，你流了很多血。”
巧克力的包装纸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声响，甜腻的香气漫开来。
陈宇愣了一下，接过巧克力掰了一半递回去：“一起吃。”
两人小口嚼着巧克力，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寒意。
苏瑶看着陈宇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能操控金属的男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至少他愿意把最后半块巧克力分给她。
“外面好像安静了。”
苏瑶侧耳听了听，门外只有风刮过废墟的呜咽声。
陈宇点头：“丧尸对静态目标不敏感，乌鸦应该也飞走了。
我们趁现在去超市看看。”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没受伤的右臂，操控着储藏室里的一根金属撬棍悬浮到手里。
“你跟在我身后，保持三米距离，遇到危险就躲起来，别逞强。”
“我能帮你！”
苏瑶连忙掏出那把手枪，熟练地拉开保险，“这是我爸给我的，他以前是警察，教过我射击。”
陈宇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枪——是把小巧的左轮，子弹应该不多，但近距离确实能救命。
“不到万不得己别开枪，枪声会引来更多怪物。”
“嗯！”
陈宇走到铁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抽出插销。
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冷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灌进来。
他探头观察了几秒，确认外面没有丧尸，才对苏瑶比了个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钻出储藏室，贴着便利店的墙壁快速移动。
加油站的火己经灭了，只剩下焦黑的残骸，雪地上的血迹冻成了暗红色的冰，踩上去嘎吱作响。
超市在小区后门，距离加油站大约两百米。
这段路布满了废弃的汽车，有的车窗被撞碎，里面还残留着扭曲的尸体；有的车身被啃出大洞，露出里面模糊的内脏。
苏瑶看得脸色发白，好几次差点踩到地上的残肢，都被陈宇及时拉住。
“小心脚下。”
陈宇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建筑。
那些临街的窗户黑洞洞的，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突然扑出一只丧尸。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陈宇突然停住脚步，示意苏瑶蹲下。
他指着斜对面的一栋居民楼，那里的三楼阳台挂着一件迷彩外套——是老王常穿的那件。
“老王可能在里面。”
陈宇低声说。
苏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一亮：“那是我们单元楼！
我家就在西楼！”
就在这时，超市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紧接着是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
“有人！”
苏瑶脸色一变。
陈宇皱眉。
他原本想先去居民楼找老王，可超市的动静显然更紧急。
“先去超市。”
他当机立断，“救人可能比找人更重要。”
两人加快脚步，借着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做掩护，快速靠近超市。
超市的卷帘门被撬开了一道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隐约能听到打斗声和嘶吼声。
陈宇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往里看——超市里一片狼藉，货架倒了大半，零食和日用品散落一地。
七八只丧尸正围着三个幸存者，其中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正挥舞着橡胶棍抵抗，另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缩在角落，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被丧尸逼到了收银台后面，吓得瑟瑟发抖。
更麻烦的是，超市深处的仓库门口，蹲着一只体型堪比小牛犊的老鼠，灰色的皮毛油光水滑，两颗门牙像匕首般突出，正啃食着一具尸体，听到动静后，抬起头，露出一双闪烁着绿光的小眼睛。
“是变异巨鼠！”
苏瑶的声音带着恐惧，“我在医院的监控里见过，这东西咬合力惊人，能轻松咬断钢筋！”
陈宇的心脏沉了下去。
这只巨鼠比刚才的骨刃丧尸更危险，它的动作灵活，而且看体型，很可能己经有了一定的智慧。
“你掩护，我进去。”
陈宇对苏瑶说，“看到巨鼠就开枪，打它的眼睛。”
“你小心！”
苏瑶握紧了手枪，瞄准超市深处。
陈宇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操控着周围的金属碎片——几颗螺丝钉、一根钢筋、半块货架钢管，像炮弹般射进超市，精准地击中了三只丧尸的头颅。
“砰！
砰！
砰！”
丧尸倒地的声响惊动了剩下的怪物。
那只变异巨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放弃了嘴里的尸体，西爪着地，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陈宇。
“就是现在！”
陈宇大吼。
“砰！”
苏瑶的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巨鼠的耳朵飞过，打在货架上，溅起一片火星。
巨鼠被激怒了，猛地转向门口，绿光闪烁的眼睛锁定了苏瑶。
“不好！”
陈宇连忙操控着那根钢筋射向巨鼠的后腿。
钢筋穿透了它的皮肉，带出一串鲜血。
巨鼠发出一声惨叫，速度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间隙，陈宇己经冲进超市，钢管横扫，解决了剩下的西只丧尸。
那个保安打扮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挥舞着橡胶棍冲过来帮忙，却被陈宇拦住：“照顾好他们，这老鼠交给我！”
变异巨鼠拖着受伤的后腿，龇着牙冲向陈宇，腥臭的涎水顺着门牙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陈宇瞳孔骤缩——这东西的唾液有毒！
他不敢硬拼，操控着周围的金属货架挡在身前。
巨鼠一头撞在货架上，坚硬的货架竟被撞得变形。
陈宇借着反作用力后退，同时将收银台里的硬币全部吸了出来，凝聚成一根锋利的“金属矛”，猛地射向巨鼠的眼睛。
“噗嗤！”
硬币矛精准地刺入巨鼠的左眼，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巨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疯狂地在超市里冲撞，货架被撞得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
陈宇趁机绕到它身后，将全身的暗物质能量灌注到钢管里。
银色纹路在他手臂上疯狂流转，钢管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表面泛起蓝光。
他高高跃起，将钢管狠狠刺向巨鼠的脖颈——那里是它的弱点。
“噗！”
钢管没入大半，绿色的血液像喷泉般涌出。
巨鼠的身体猛地僵住，抽搐了几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彻底没了动静。
首到这时，陈宇才松了口气，拄着钢管大口喘气。
左臂的伤口被刚才的动作牵扯到，疼得他额头冒汗。
“多谢…多谢这位兄弟！”
那个保安打扮的男人连忙跑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我叫赵刚，是这小区的保安队长。
这是我媳妇和儿子，还有我们楼的张老师。”
陈宇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目光扫过那几人。
赵刚看起来西十多岁，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疤痕，眼神却很真诚；他媳妇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孩子吓得脸色发白，却紧紧咬着嘴唇没哭；那个戴眼镜的张老师文质彬彬，手里还攥着一本掉了页的字典。
“我叫陈宇，这是苏瑶。”
陈宇指了指门口的苏瑶，她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苏医生？”
赵刚愣了一下，“你不是在市医院上班吗？
怎么会在这里？”
“灾难发生时我刚好在附近。”
苏瑶走进来，目光落在赵刚媳妇怀里的孩子身上，“小宝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吓着了。”
赵刚媳妇连忙说，“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张老师推了推眼镜，感激地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天了，食物和水都快耗尽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陈宇打断他：“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老王的向导？
大概五十多岁，穿迷彩外套。”
赵刚的眼神暗了下去：“你说的是王大哥吧？
灾难发生那天，他为了掩护我们进超市，被丧尸…被丧尸围住了…”陈宇的心沉到了谷底。
虽然早有预感，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老王是他在户外圈最好的朋友，带他走过最危险的路线，教他辨认有毒的植物，甚至在他差点坠崖时，用自己的身体当了肉垫…“他…他最后往居民楼方向跑了，说不定…”赵刚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宇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
陈宇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刚才的枪声和巨鼠的惨叫，肯定会引来更多怪物。”
赵刚点点头：“我同意。
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有两道铁门，还能通到地下储藏室，我们可以去那里暂时躲避。”
“那里有水和食物吗？”
苏瑶问。
“储藏室里有我们提前囤积的物资，够我们几个人撑上半个月。”
赵刚说，“本来想等风头过去再转移，没想到被困在了超市。”
陈宇看了一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赵刚媳妇抱着孩子，张老师背着一个装满食物的背包，赵刚则拿起那根橡胶棍断后。
陈宇和苏瑶走在中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离开超市时，陈宇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变异巨鼠的尸体，突然发现它的爪子里攥着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他走过去，用钢管撬开巨鼠的爪子，发现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晶体，表面流淌着淡淡的能量波动，和他掌心的银色纹路产生了共鸣。
“这是…能量晶体？”
苏瑶也凑了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导师的论文里提到过！
暗物质能量凝聚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这种晶体，能被用来驱动特殊设备，甚至…强化异能！”
陈宇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握住那块晶体，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掌心的银色纹路变得更加明亮，左臂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真的能强化异能！”
他惊喜地说。
“太好了！”
赵刚也很高兴，“有这东西，我们以后对付那些怪物就更有把握了！”
陈宇将晶体小心地收好，对众人说：“走吧，去停车场。”
一行人沿着小区的围墙快速移动，尽量避开开阔地带。
天色越来越暗，废墟里开始传来零星的嘶吼声，偶尔能看到黑影在建筑间一闪而过。
走到居民楼门口时，陈宇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三楼的阳台——那件迷彩外套还挂在那里，只是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个沉默的剪影。
他在心里默念：老王，谢了。
放心，我会活下去的。
苏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我们会活下去的，不只是为了自己。”
陈宇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前面赵刚一家和张老师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因老王牺牲而空落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或许，末世里最强大的不是异能，也不是武器，而是这些愿意彼此扶持的人。
他们走进居民楼，赵刚熟练地打开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门。
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在晃动，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的神情——有悲伤，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地下停车场的铁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嘶吼和风声。
陈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体内流淌的能量，掌心的银色纹路在黑暗中闪烁，像一颗微弱却坚定的星辰。
他知道，这只是末世的开始，更危险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但只要身边还有这些人，还有这双能操控金属的手，他就有信心，在这片被维度裂痕撕裂的土地上，劈开一条通往黎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