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子里的“毒药”月子坐到第十天,我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圈养的奶牛。清晨五点半,
天还没亮透,孩子的哭声准时响起。我拖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
胸前早已湿透一片——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漏奶了。哺乳内衣和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散发着一股甜腥的奶香,让我自己都感到恶心。“来了来了,妈妈的宝贝饿了是不是?
”婆婆周秀英的声音比我先一步到达婴儿床,她熟练地抱起哭闹的孙女,“哦哦,不哭不哭,
奶奶在呢。”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孩子已经到了她怀里。“妈,我来吧。
”我试图保持语气平和。“你躺着,多休息。坐月子可不能累着,将来会落病根的。
”她背对着我,已经自顾自地开始给孩子换尿布:“看看这小***,有点红了呢,
是不是妈妈吃得太咸了?”这话像细针一样扎在我心上。自从生下女儿,
婆婆从老家搬来“帮忙”,
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她的审视之下:吃得太少是“不为孩子着想”,
吃得太多是“不懂节制”;睡得晚是“不顾身体”,起得晚是“懒惰矫情”。
而所有这些评判,都包裹在“为你好”的糖衣里。丈夫林天明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继续沉睡。自从孩子出生,他似乎总能睡得很沉,完全察觉不到夜里的哺乳和换尿布。
白天上班辛苦,我体谅他,所有事情自己扛着。但这份体谅,却让我在深夜里越发孤独。
婆婆终于把孩子递给我。刺痛感从胸口蔓延开,我咬住嘴唇忍住不出声。
这几天的喂奶越来越痛苦,奶水多得惊人,孩子常常被呛到,而我的RF胀痛得像要爆炸。
“看看这奶水多好,”婆婆站在床边,眼睛盯着孩子吮吸的动作,“我们林家这孙女有福气。
”她的目光让我不适,我侧了侧身,试图遮挡喂奶的私密时刻。她似乎察觉到了,
嘴角微微下拉,但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我终于喂完奶,把孩子放回小床。
胸前依然胀痛,我伸手摸了摸,皮肤紧绷得发亮,温度明显高于身体其他部位。这不对劲,
正常哺乳不该这样。厨房里飘来中药的味道。自出院回家,
婆婆每天雷打不动地为我熬“补汤”,说是有助于下奶和恢复。那些汤药味道古怪,
又苦又涩,我每次都是屏住呼吸硬灌下去。“薇薇,来喝汤了。
”婆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走进来,热气腾腾,“趁热喝才有效。
”那气味让我反胃:“妈,我先去洗个澡,一身汗。”“坐月子不能洗澡!会受寒的!
”她立刻提高声调,“我们那时候整整一个月不洗头不洗澡,现在年轻人就是娇气。
”这套说辞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但身上的黏腻感和奶腥味让我无法忍受:“我就擦擦身子。
”“那快点,汤凉了药效就差了。”她不满地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浴室里,我解开衣襟,
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双R大得不正常,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轻轻一碰就痛得我倒吸冷气。更奇怪的是,我只是想到孩子饿了,奶水就自行流出,
根本不受控制。我用温水轻轻擦拭身体,避开剖腹产的伤口。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
眼圈乌黑,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生育带来的变化比我想象的更剧烈,
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回到卧室,那碗汤药还在冒着热气。婆婆坐在床边逗孩子,
看似随意地问:“明明呢?还没醒?”“他昨晚加班,让他多睡会儿。”我端起碗,
中药的气味直冲鼻腔。“我儿子太辛苦了,养家糊口的。”婆婆叹气,“你要多体谅他,
晚上孩子哭就别吵醒他了。”我点点头,屏住呼吸把汤药灌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胃里,久久不散。“对了,明天我去抓药,这方子得调整一下。
”婆婆状似无意地说,“老中医说根据身体状况要随时调整方子。”“什么老中医?哪里的?
”我忍不住问。这些药方来历不明,我早就心存疑虑。“就是老家很有名的王大夫,
专看妇科的。”婆婆含糊其辞,“他开的方子,咱们那儿媳妇吃了都生大胖小子,
奶水多得吃不完。”又是这套说辞。我女儿出生时只有五斤八两,
婆婆第一句话就是“轻了点,不过养养就胖了”,仿佛是我亏待了她的孙女。婆婆收走空碗,
满意地笑了:“睡会儿吧,孩子我看着。”她离开后,我躺下来却毫无睡意。
胸部的胀痛越发强烈,我感觉自己像两个装满水的气球,随时可能爆裂。挣扎着起身,
我找出吸奶器,试图缓解一下压力。机器嗡鸣声中,奶水源源不断地流出,
很快就装满了储奶瓶。这太不正常了,我才喂过孩子不到一小时啊。吸完奶,疼痛稍减,
我疲惫地躺回床上。天明终于醒了,揉着眼睛问:“几点了?你还好吗?”“还好。
”我习惯性地回答,即使一点也不好。他凑过来亲吻我的额头,突然皱眉:“你发烧了?
”“没有吧,只是有点热。”我确实感觉浑身发热,但以为是月子里的正常现象。
天明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摸我的胸口,脸色变了:“这么烫!是不是乳腺炎了?
”“可能只是胀奶。”我试图轻描淡写,不想引起恐慌。
他不由分说地起身穿衣:“我得带你去医院看看。”“那孩子怎么办?”“妈在家看着就行。
”天明已经拿出手机预约挂号,“产后发烧不能大意,万一是感染怎么办?
”我心中涌起一丝暖流。自从孩子出生,这是天明第一次如此坚决地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或许他并非不体贴,只是我需要明确表达自己的不适。去医院的路上,我靠在车窗上,
看着清晨的街道。这是十天来我第一次出门,空气中有秋天的味道。
自由的感觉让我莫名想哭。医生检查后确认是乳腺炎早期:“奶水太多了,
不及时排空就会这样。你平时怎么哺乳的?”我解释了情况,医生皱眉:“这产奶量超常了,
是不是在吃什么催奶的东西?”“我婆婆每天熬中药汤......”“什么方子?
有带来吗?”我摇头。医生表情严肃:“最好不要乱服来历不明的中药,
有些药材含有激素类物质,过量会导致乳腺过度分泌,甚至更严重的问题。”回家的路上,
我沉默不语。天明担心地看我:“怎么了?医生不是说吃抗生素就会好吗?
”“***那些药方,到底从哪里来的?”我问。“就是老家的偏方吧,很多人用的。
”天明不以为意,“老一辈都这样,也是为你好。”“为我好?”我突然激动起来,
“医生说了可能是那些药导致我奶水过多得乳腺炎的!”“妈也是好心,”天明安抚道,
“要不我让她别熬了?”我摇摇头。知道劝说无用,婆婆坚信她那套传统智慧,
视现代医学为无物。回到家,婆婆迎上来:“怎么样?我说没什么大事吧?
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娇气......”“医生说是乳腺炎,可能和吃的药有关。”天明说。
婆婆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什么意思?我辛苦熬药还熬出错了?那些药都是大补的,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医生建议先停一下。”天明试图缓和气氛。“行行行,我不管了!
你们相信医生去吧!”婆婆怒气冲冲地走进厨房,把锅碗摔得砰砰响。我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或许我错怪了她?但身体的痛苦和医生的警告让我无法轻易妥协。那天晚上,
婆婆没有再熬药。她早早说自己头疼,进屋休息了。夜里,我的胀痛感果然减轻了一些。
深夜两点,孩子哭醒。我强撑着起来哺乳,发现奶水虽然还是多,但不像之前那样喷涌而出。
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怀疑。喂完孩子,我口渴难耐,轻手轻脚去厨房倒水。经过婆婆房门时,
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声音:“......不行,得继续用药,
这才几天......”她在打电话,“奶水是多了,
但孩子性别不对啊......得调整方子,一定要抱上孙子......”我僵在门外,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女孩子终究是别人家的,明明不能没儿子......那药贵我知道,
多少钱都得买......下次方子要加强,一定要怀上男孩......”我扶着墙,
几乎站不稳。那些“补药”不只是为了催奶,还为了改变我的身体,
为了让我尽快再生一个儿子?甚至可能影响了胎儿的性别?恐惧和愤怒席卷而来。
我悄悄退回卧室,心跳如鼓。天明睡得正沉,我摇醒他:“你妈在给我吃奇怪的药!
”天明睡眼惺忪:“什么?又怎么了?”“我听到她打电话,那些药不只是为了下奶,
还想让我生儿子!下次方子要加强!”我语无伦次,浑身发抖,“怪不得我奶水多得不正常!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天明摸着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我说真的!你去听!
”我拽着他起来。我们悄悄走到婆婆门前,里面已经没了声音。天明摇头:“你看,
没人说话吧。你太累了,产生幻听了。”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第二天,
婆婆一如既往地早起做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但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尤其是当我抱孩子的时候。“明明说你昨晚没睡好?”她盛粥时状似无意地问。
“孩子夜醒好几次。”我回避她的目光。“是啊,当妈了就得辛苦点。”她把粥放在我面前,
“今天我去重新抓药,换个方子,对你睡眠有好处。”我后背发凉。她真的要“加强方子”?
“不用了妈,医生说要停所有药物。”婆婆的手顿了顿,笑容僵硬:“医生懂什么?
他们就会开西药,治标不治本。”“我真的不想喝了。”我鼓起勇气直视她。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凝固。天明看看我,又看看他母亲,最终选择了沉默。
婆婆突然抹起眼泪:“我起早贪黑地伺候,倒成了罪人?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天明立刻软下来:“妈,
薇薇不是这个意思......”我看着这场熟悉的道德绑架戏码,突然感到恶心反胃,
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吐完后,我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下定决心。无论天明是否相信,
我必须保护自己和孩子。等婆婆出门买菜后,我走进她的房间开始搜查。心跳得快极了,
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但一想到那些不明的药物,负罪感就被愤怒取代。
抽屉里是叠得整齐的衣物,床头柜里有些零钱和老花镜。我几乎要放弃时,
在衣柜最底层的一个旧手提包夹层里,找到了几包中药材和一张药方。药材我不认识,
但药方上的字迹让我脊背发凉:“促乳秘方”四个大字下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草药名,
最后一行小字注明:“加强版添‘子母草’三钱,确保下一胎得男。”子母草?那是什么?
我快速用手机搜索,结果令人胆寒——那是一种民间偏方中用于“转女为男”的草药,
现代研究表明含有类雌激素成分,过量服用可能导致乳腺增生、***内膜异常甚至癌变。
我双手颤抖着拍下药方和药材照片。证据确凿,婆婆不仅擅自给我用药,
还在使用可能危害健康的偏方来满足她抱孙子的执念!听到门口钥匙声,
我急忙把一切恢复原状,溜回自己房间。婆婆回家后,直接进了厨房开始熬药。
今天的气味比以往更加刺鼻,我一阵反胃。一小时后,她端着碗进来,
笑容格外慈祥:“薇薇,来喝汤了。这次加了安神的药材,保证你睡得好。
”那碗深褐色的液体看起来如同毒药。我接过碗,假装吹凉,大脑飞速运转如何能不喝倒掉。
“趁热喝效果好。”婆婆站在床边不动,明显要亲眼看着我喝下去。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正当我几乎要撕破脸直接拒绝时,孩子突然大哭起来。“我先喂孩子。”我如获大赦,
放下碗去抱婴儿。婆婆脸色一沉,但还是先接过了孩子:“你喝汤,我来哄。
”局面回到原点。我端着那碗可能有害的药汤,看着婆婆怀里我的女儿,
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母性勇气。“妈,”我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这药我不会再喝了。”婆婆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再喝这些来历不明的药了。”我站起来,与她对视,
“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不会为了生孙子毁了自己的健康。
”空气凝固了。婆婆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你、你翻我东西?
”“我听到了你昨晚打电话。”我索性全盘托出,“你要加强方子,要用子母草,对不对?
你知道那种草药有多危险吗?”“你懂什么!这是祖传秘方!”婆婆尖声反驳,
“多少人用了都有效!就你金贵?”“有效?有效什么?改变胎儿性别?那根本是伪科学!
它只会伤害我的身体!”我也提高了声音。孩子被我们的争吵吓到,哭得更厉害了。
我伸手想要抱回女儿,婆婆却后退一步,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这是我林家的孙女,
不能让你带坏了!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女人还有什么用!”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
那一刻,我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了。“把我女儿还给我。”我一字一顿地说,
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不给!你不配当妈!”婆婆歇斯底里地喊。正当我们僵持不下时,
房门开了。天明站在门口,一脸震惊:“怎么回事?我在楼下就听到你们吵!
”婆婆立刻哭诉起来:“明明啊,你看看你这媳妇!我辛苦熬药为她好,她不但不领情,
还污蔑我害她!现在还要抢孩子!”天明看向我,眼神复杂:“薇薇,到底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照片:“你自己看。你妈不仅擅自给我用药,
还在用这种危险的偏方,就为了让我生儿子!”天明浏览着照片,脸色越来越沉:“妈,
这是真的吗?子母草是什么东西?”“那是、那是补药......”婆婆支吾着。
我打开手机搜索结果,递给天明看:“你看清楚了,这种草药含有高风险成分!
你妈明知危险还要给我用!”天明阅读着屏幕上的信息,面容逐渐失去血色:“妈,
你疯了吗?这东西可能致癌啊!”婆婆被儿子的反应吓到了,但仍然嘴硬:“老辈人都用,
没见谁癌了?就是你们被西医洗脑了......”“出去。”天明突然说,
声音低沉而危险。婆婆愣住了:“明明你说什么?”“我说请你先出去。”天明指向门口,
“回你自己家去。现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明终于站在了我这边?
婆婆仿佛被雷击中,呆立片刻后突然大哭:“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为了媳妇赶我走?
你这个不孝子!”她放下孩子,冲回自己房间摔上门。哭声隔着门板传来,撕心裂肺。
我抱起女儿,轻轻安抚。小家伙似乎感受到紧张气氛,抽泣着在我怀里寻找安慰。
天明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捂脸:“对不起,薇薇。我应该早点相信你。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的愤怒渐渐被悲哀取代。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直到事情几乎无法挽回才做出选择。一小时后,
婆婆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眼睛红肿:“我走就是了,不碍你们的眼。
”天明沉默地接过行李,送她下楼打车。我站在窗前,看着婆婆上车离去的身影,
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悲伤。那天晚上,我和天明彻夜长谈。
我告诉他这些天来的恐惧和孤独,告诉他我被当作生育工具的感受。他倾听,道歉,
承诺改变。但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很难完全修复。婆婆离开后,我的奶水渐渐恢复正常。
身体不再胀痛,烧也退了。但每当哺乳时,我总会想起那些被下药的日子,
想起自己对婆婆的信任被如何践踏。一周后,婆婆打来电话道歉,声音哽咽:“薇薇,
妈错了,老糊涂了......我就是太想要个孙子......”我听着,没有说话。
原谅需要时间,而信任一旦破碎,重建之路漫长而艰难。挂掉电话后,我抱起女儿走到窗前。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橙红色。怀中的小生命吮吸着手指,浑然不知自己曾卷入怎样的风暴。
我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暗自发誓:我的女儿,她永远不会经历这种以爱为名的伤害。
她将会在一个更加平等、尊重的环境中长大,无论她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生育与否,
都与她的价值无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望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
知道其中许多家庭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矛盾与和解。婆媳关系这座大山,
千百年来压弯了多少女性的脊梁?但至少今夜,我挺直了腰杆。哺乳结束后,
我把睡着的女儿轻轻放回小床。天明走进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她睡了?
”“嗯。”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久违的亲密。“我们会好起来的。”他轻声说,
不知是承诺还是祈祷。我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从今往后,
我会更加警惕那些以“为你好”为名的伤害,更加坚定地守护自己的身体和边界。
因为最好的母爱,首先是爱自己。只有健康的树木,才能结出甜美的果实。而有些毒药,
即使裹着蜜糖,也永远不该被咽下。第二章:吱嘎作响的婚床婆婆离开后的第三天,
家里突然安静得让人不适应。没有了清晨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没有了永远飘散在空气中的中药味,也没有了那些“为你好”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