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装作不解。
他继续追问。
“我不信你看不出,我喜欢你。”
“确实很惊讶。”
我这样说,表情却很平淡。
“但我再三回绝,你也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吧?我不做外室的。”
他急赤白脸地否认。
“谁让你做外室了?”
我犹豫片刻,依旧直白地回绝。
“妾也不行。”
他深吸几口气。
“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真心想求娶你。”
赶巧,这话刚说出口,孟家的人闯了进来。
“好啊你们,我就说她红杏出墙,如今奸夫都找了出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适当流露惊愕,惶恐地躲在池焕身后,坐实了他们的污蔑。
我瑟缩颤抖,贴近他,让他能感受到我的恐惧。
“我没有。”
辩驳苍白又无力。
孟家人是被伯父一家闹得人仰马翻,知道破局的关键在我身上,才又匆匆赶来。
我与他们做了数月的亲人,也算了解他们的德行。
踩着时限与池焕暧昧,为的就是这一日。
他不在乎我的痛苦,不理解我的愤怒,也不愿意帮我。
那我要他与我一同受苦,让他感受孟家人的嘴脸有多丑恶。
我不信他还会袖手旁观。
至于他说的喜欢,他近日的好?
孟泽远追求我、求娶我,在我爹死后哄我开心,做过太多相似的事情。
我只会从他身上,屡次见到前夫的影子。
一想到这些讨好我的手段,可能是前夫亲自教导,我只会恶心,不会感动。
婆母带了一堆下人,直接要将我拖出去,沿街细数我的罪行,想让我声名狼藉。
她在害怕。
怕伯父一家用我做由头,状告他们侵吞我的嫁妆。
可若我出轨在先,声名狼藉,那哪怕告到衙门,他们的行为也不算过分。
池焕肯定没受过这种委屈。
婆母尖锐的嗓音,邻里鄙夷的打量。
在他心上留下清晰的裂痕,化作浓郁的恨意。
我们最终被带去孟家人暂时落脚的地方,然后审问我们。
“泽远留下的遗产呢?白纸黑字写好的,要全都交给我们。”
“你倒是两面三刀,竟然还找亲戚来帮你,这全都是你欠我家的,你还我儿子命来!”
“我那可怜的儿啊,分明科举高中,却被你害死,那点嫁妆哪够弥补,你就算陪葬,也不够偿还我儿一条命。”
可孟泽远是死在自己体弱,和我有半分关系?
若非要掰扯溯源,不如怪罪他们将他生的不够健壮,都没有扯到我身上这么僵硬。
她拿刀抵在我脸上。
“我今日非得先划花你这张脸不可,省得再勾三搭四,委屈了我儿。”
池焕怒喝。
“住手!”
“闭嘴!枉你还自称我儿的友人,竟然做出这等事情!若非你有功名在身,连你我也不会放过。”
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没能察觉池焕的态度很诡异。
婆母情绪很激动,她本就想弄死我给夫君陪葬,说要划花我的脸也很正常。
虽然有点惋惜,但脸与钱比较,我选后者。
她刀抵在我脸上,已经要下手的时候,池焕再一次怒喝。
“我爹是当朝宰相!你再动一个试试?”
此话一出,他们立刻不敢再动。
婆母举着剪子,嘀嘀咕咕。
“吓唬人的吧?怎么可能?”
侍卫及时破门而出,口口声声喊他公子。
力证他刚说的话。
也是这时候,我终于明确的知道了他的出身。
宰相府的公子,我爹在世时都难攀附的存在。
孟泽远的深交好友。
我的,姘头?
我不知道如何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我们之间确实也不算多清白。
只是强权之下,黑白颠倒。
他们一步一跪一磕头,沿街回去。
澄***相,还我与他的清白。
池焕提笔写下一封早已承诺我的信,寄去县令手中,为我讨回公道。
我并不欢喜,甚至表现的诚惶诚恐。
他伸手拉我的时候,我第一次躲开。
“池公子,这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