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像是被人掐住脖颈,脸都憋的胀红。
“你怎么跟个面团似的,任由他们揉捏圆扁?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你对上我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你是疯了吧?还是说你爱他爱到这份上,主动把钱都送给他家,还想把我家也给他?”
我这不是正在围魏救赵,驱虎吞狼?
我以帕掩面,故作黯然神伤。
“婆母说我克夫,若非夫君挂念,将我托付给池探花,只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恨意有了,借口也有了。
他们愁到没空再嘲讽我。
当着池焕的面,他们不好议论,可眉来眼去,满是急切的贪欲。
甚至都不留我们用膳,在池焕说要走的时候,没有半句挽留。
刚出府,他就嗤笑出声。
“你这都是什么亲戚?还是少来往为妙。”
我依旧是那副伤怀模样。
“他们已经是我仅剩的亲人了。”
池焕眉头皱起一瞬,扣住我的手腕,快步朝前走。
他没让马夫跟上,而是带我进了家首饰铺子。
摘掉我发间别着的白色绢花,为我插上只华美的金簪。
“白色不适合你,太素了。”
“孟家将你害成这样,你又何必为他继续守孝。”
我低头不语,任由他结账后带我离开。
扫兴的话没说,打趣也不敢。
只在回屋后关上门,把玩那支金簪。
比起我曾经用过的,自然不算什么。
但看看如今简陋的住所,又太过割裂。
还有今日伯父太过殷切的态度。
都在向我透露着池焕的不寻常。
三年一个的探花,只是名声好听。
连官场都没正式踏入,哪里值得他殷切成那样?
最后那点疑惑已经被解答。
第二日我换掉朴素的衣裳,精心打扮后出现在他面前。
他眼里闪过惊艳,直接出声夸赞。
“还是这副打扮,最适合你。”
我略显骄纵地说。
“这是当然。”
“只是,缺少些胭脂水粉,你可以再借我点钱吗?”
他没直接应答,反问。
“怎么今日热衷打扮起来?”
“我觉得你昨日说得对,孟泽远害我沦落到这种境地,我又何必为他守孝?”
我爱美,爹爹又经营绸缎,难免与各种讨好女人的行当打交道。
爹在世时,我整日打扮的像是花蝴蝶。
顶多有点酸言酸语,却不敢闹到我跟前。
大多数人是艳羡我的人生。
夫君迎娶我时,也说最喜我这点,说愿意与我对镜描眉,愿我永远光鲜亮丽。
那时偶尔有人议论我、批判我,却不会传到我跟前。
然后夫君死了,婆母说我整日花枝招展,意图红杏出墙。
渐渐我意识到。
在我弱小的时候,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哪怕我从未改变过。
我守了半月的孝,终于在昨日探明池焕的想法,博得他的可怜。
自然不会再在这点小事上委屈自己。
所有人都爱欣赏美色。
何况池焕对我,本就是来者不善。
礼物从最开始的小花,草编蚂蚱,一串糖葫芦。
到后来的钗环首饰,绫罗衣裙。
我全都笑纳,然后在他想挑明关系的时候,将孟泽远给搬出来。
“你当然是因为我夫君的临终嘱托,才待我这样好,你是难得的良善人。”
我说的诚恳,眼神真挚,让他不好再说别的。
时间一久,他总算品出不对。
“你是不是故意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