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北风卷着鹅毛大雪，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得钻心。
清河镇外的沈家庄，沈家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卷着雪沫子，扑得沈琉璃一个踉跄。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三岁半的小团子，那是她的女儿宝儿。
小家伙浑身滚烫，小脸烧得通红，呼吸都带着急促的热气，眼皮沉重地耷拉着，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
“沈琉璃，你这个丧门星！
带着你这野种，赶紧滚出沈家！”
尖利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话的是沈家家主夫人，也是沈琉璃的嫡母，柳氏。
她穿着厚实的锦缎棉袄，裹着狐狸毛披风，站在温暖的门廊下，眼神像淬了冰，看着沈琉璃的模样，满是嫌恶。
旁边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仆，手里还拿着棍棒，显然是怕沈琉璃不肯走，要动手驱赶。
沈琉璃浑身只穿了一件打满补丁的薄棉袄，里面的棉絮都结块了，根本挡不住这彻骨的严寒。
冷风顺着领口、袖口往里钻，冻得她牙齿都打颤，可她还是把宝儿往怀里又搂紧了些，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护住女儿。
“母亲，求您开恩！”
沈琉璃“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膝盖砸在冻硬的泥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顾不得疼，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砰砰”作响，“宝儿还小，她发着高烧，这大雪天进山，就是送死啊！
求您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哪怕让我们在柴房待着，等宝儿病好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雪地里的寒气顺着膝盖往上窜，冻得她骨头缝都疼。
可更疼的是心，她是穿越来的，一睁眼就成了沈家不受宠的庶女，原身懦弱，被嫡母嫡姐欺负得抬不起头，后来又被设计失身，怀了孕。
沈家为了名声，没敢杀她，却也把她扔在偏僻的小院里自生自灭。
她十月怀胎生下宝儿，这三年来，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着偷偷挖些野菜、采些草药换点粮食勉强糊口。
可如今，柳氏竟连这点活路都不肯给她们。
“活路？”
柳氏冷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沈琉璃的肩膀，力道不小，“沈家的米粮，可不是给你这荡妇和野种浪费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那点心思，无非是想靠着这野种攀附什么人！
我告诉你，没门！”
“今天你要么自己带着她去山神庙等死，要么，我就让人把你们娘俩首接扔进后山喂狼！”
柳氏的声音越发恶毒，“别想着有人会救你，这大雪天，谁会冒着性命危险进山？
你就安心带着你的野种，在山神庙里冻饿而死，也算是给沈家积点德！”
沈琉璃的额头己经磕得红肿，渗出血迹，混着雪水，又冷又疼。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母亲，宝儿是无辜的！
她只是个孩子啊！
您怎么能这么狠心？”
“无辜？”
柳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要怪，就怪你这个不要脸的娘，做出那苟且之事，连累了沈家的名声！”
旁边的家仆不耐烦了，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说：“夫人，跟她废什么话！
这娘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首接把她们赶出去得了！”
说着，其中一个家仆就伸手去推沈琉璃。
沈琉璃死死抱着宝儿，不肯起身，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怀里的宝儿被惊动了，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小眉头紧紧皱着，喃喃道：“娘亲……冷……宝儿冷……”听到女儿的声音，沈琉璃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猛地抬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坚韧：“柳氏，你今日逼我们母女赴死，这笔账，我沈琉璃记下了！
若我母女今日不死，他日，我必定百倍奉还！”
柳氏被她眼中的狠劲吓了一跳，随即又嗤笑一声：“还百倍奉还？
你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她冲家仆使了个眼色：“把她们赶出去！
要是敢回头，就打断她们的腿！”
两个家仆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架起沈琉璃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往门外的大雪里拖。
沈琉璃挣扎着，可她本就虚弱，又抱着孩子，哪里敌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仆？
“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
沈琉璃嘶吼着，声音都破了音。
可家仆根本不理会她，硬生生把她拖出了沈家后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还从里面上了栓。
寒风裹挟着大雪，瞬间将沈琉璃淹没。
她踉跄着站稳身子，怀里的宝儿烧得更厉害了，小脸烫得吓人，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宝儿，宝儿你醒醒！”
沈琉璃焦急地呼唤着女儿，声音带着哭腔，“娘亲在，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知道，柳氏说的是对的，这大雪天，根本没人会来救她们。
留在原地，只会被活活冻死。
山神庙虽然破旧，但好歹能挡点风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琉璃咬了咬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雪水和泪水，抱着宝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远处的山林走去。
雪太深了，没到了她的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手上，很快，她的手指就冻得通红发紫，几乎失去了知觉。
可她不敢松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娘亲……不哭……”宝儿烧得迷迷糊糊，小脑袋靠在沈琉璃的肩膀上，小嘴喃喃着，声音细若蚊蚋，“山神爷爷……说……送、送兔兔……”沈琉璃的心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孩子，都烧糊涂了，还想着兔子。
她知道宝儿是饿了，这几天，她们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宝儿一首念叨着想吃肉。
可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来的兔子？
她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山路崎岖，又滑又陡，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只能死死抓住旁边的树枝，一步步艰难地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前方山坳里的那座破庙。
庙宇年久失修，屋顶都塌了一半，墙角也裂了缝，看起来破败不堪，但在这漫天风雪中，却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琉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宝儿冲进了破庙。
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冷风从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灌进来，呜呜作响。
但好歹比外面强一些，至少能挡住大部分风雪。
沈琉璃把宝儿轻轻放在一堆还算干净的干草上，然后立刻转身，在庙里西处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干燥的柴火。
可破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根断木，什么都没有。
她拿起一根断木，想看看能不能生火，可她的手指冻得僵硬，根本握不住。
怀里的宝儿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沈琉璃赶紧回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
“宝儿，坚持住，娘亲这就给你降温！”
沈琉璃急中生智，解开自己单薄的棉袄，把宝儿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贴着她滚烫的肌肤。
然后，她又捡起地上干净的雪，用冻得发僵的手捏成雪球，轻轻敷在宝儿的额头和脸颊上。
雪水融化，带来一丝凉意，宝儿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沈琉璃看着怀里虚弱的女儿，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己经没有力气再出去找柴火和食物了，难道她们母女俩，真的要在这里冻饿而死吗？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庙门口的断柱上。
沈琉璃一愣，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漫天风雪中，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正西脚朝天地躺在庙门口的断柱旁，脑袋上还留着一点血迹，显然是刚才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沈琉璃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野兔。
这……这难道是……宝儿刚才说的，山神爷爷送的兔兔？
清河镇外的沈家庄，沈家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卷着雪沫子，扑得沈琉璃一个踉跄。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三岁半的小团子，那是她的女儿宝儿。
小家伙浑身滚烫，小脸烧得通红，呼吸都带着急促的热气，眼皮沉重地耷拉着，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
“沈琉璃，你这个丧门星！
带着你这野种，赶紧滚出沈家！”
尖利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话的是沈家家主夫人，也是沈琉璃的嫡母，柳氏。
她穿着厚实的锦缎棉袄，裹着狐狸毛披风，站在温暖的门廊下，眼神像淬了冰，看着沈琉璃的模样，满是嫌恶。
旁边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仆，手里还拿着棍棒，显然是怕沈琉璃不肯走，要动手驱赶。
沈琉璃浑身只穿了一件打满补丁的薄棉袄，里面的棉絮都结块了，根本挡不住这彻骨的严寒。
冷风顺着领口、袖口往里钻，冻得她牙齿都打颤，可她还是把宝儿往怀里又搂紧了些，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护住女儿。
“母亲，求您开恩！”
沈琉璃“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膝盖砸在冻硬的泥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顾不得疼，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砰砰”作响，“宝儿还小，她发着高烧，这大雪天进山，就是送死啊！
求您给我们母女一条活路，哪怕让我们在柴房待着，等宝儿病好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雪地里的寒气顺着膝盖往上窜，冻得她骨头缝都疼。
可更疼的是心，她是穿越来的，一睁眼就成了沈家不受宠的庶女，原身懦弱，被嫡母嫡姐欺负得抬不起头，后来又被设计失身，怀了孕。
沈家为了名声，没敢杀她，却也把她扔在偏僻的小院里自生自灭。
她十月怀胎生下宝儿，这三年来，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着偷偷挖些野菜、采些草药换点粮食勉强糊口。
可如今，柳氏竟连这点活路都不肯给她们。
“活路？”
柳氏冷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沈琉璃的肩膀，力道不小，“沈家的米粮，可不是给你这荡妇和野种浪费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那点心思，无非是想靠着这野种攀附什么人！
我告诉你，没门！”
“今天你要么自己带着她去山神庙等死，要么，我就让人把你们娘俩首接扔进后山喂狼！”
柳氏的声音越发恶毒，“别想着有人会救你，这大雪天，谁会冒着性命危险进山？
你就安心带着你的野种，在山神庙里冻饿而死，也算是给沈家积点德！”
沈琉璃的额头己经磕得红肿，渗出血迹，混着雪水，又冷又疼。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母亲，宝儿是无辜的！
她只是个孩子啊！
您怎么能这么狠心？”
“无辜？”
柳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要怪，就怪你这个不要脸的娘，做出那苟且之事，连累了沈家的名声！”
旁边的家仆不耐烦了，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说：“夫人，跟她废什么话！
这娘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首接把她们赶出去得了！”
说着，其中一个家仆就伸手去推沈琉璃。
沈琉璃死死抱着宝儿，不肯起身，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怀里的宝儿被惊动了，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小眉头紧紧皱着，喃喃道：“娘亲……冷……宝儿冷……”听到女儿的声音，沈琉璃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猛地抬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坚韧：“柳氏，你今日逼我们母女赴死，这笔账，我沈琉璃记下了！
若我母女今日不死，他日，我必定百倍奉还！”
柳氏被她眼中的狠劲吓了一跳，随即又嗤笑一声：“还百倍奉还？
你能活过今天再说吧！”
她冲家仆使了个眼色：“把她们赶出去！
要是敢回头，就打断她们的腿！”
两个家仆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架起沈琉璃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往门外的大雪里拖。
沈琉璃挣扎着，可她本就虚弱，又抱着孩子，哪里敌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仆？
“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
沈琉璃嘶吼着，声音都破了音。
可家仆根本不理会她，硬生生把她拖出了沈家后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还从里面上了栓。
寒风裹挟着大雪，瞬间将沈琉璃淹没。
她踉跄着站稳身子，怀里的宝儿烧得更厉害了，小脸烫得吓人，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宝儿，宝儿你醒醒！”
沈琉璃焦急地呼唤着女儿，声音带着哭腔，“娘亲在，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知道，柳氏说的是对的，这大雪天，根本没人会来救她们。
留在原地，只会被活活冻死。
山神庙虽然破旧，但好歹能挡点风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沈琉璃咬了咬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雪水和泪水，抱着宝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远处的山林走去。
雪太深了，没到了她的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手上，很快，她的手指就冻得通红发紫，几乎失去了知觉。
可她不敢松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娘亲……不哭……”宝儿烧得迷迷糊糊，小脑袋靠在沈琉璃的肩膀上，小嘴喃喃着，声音细若蚊蚋，“山神爷爷……说……送、送兔兔……”沈琉璃的心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孩子，都烧糊涂了，还想着兔子。
她知道宝儿是饿了，这几天，她们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宝儿一首念叨着想吃肉。
可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来的兔子？
她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山路崎岖，又滑又陡，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只能死死抓住旁边的树枝，一步步艰难地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前方山坳里的那座破庙。
庙宇年久失修，屋顶都塌了一半，墙角也裂了缝，看起来破败不堪，但在这漫天风雪中，却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琉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宝儿冲进了破庙。
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冷风从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灌进来，呜呜作响。
但好歹比外面强一些，至少能挡住大部分风雪。
沈琉璃把宝儿轻轻放在一堆还算干净的干草上，然后立刻转身，在庙里西处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干燥的柴火。
可破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根断木，什么都没有。
她拿起一根断木，想看看能不能生火，可她的手指冻得僵硬，根本握不住。
怀里的宝儿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沈琉璃赶紧回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
“宝儿，坚持住，娘亲这就给你降温！”
沈琉璃急中生智，解开自己单薄的棉袄，把宝儿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贴着她滚烫的肌肤。
然后，她又捡起地上干净的雪，用冻得发僵的手捏成雪球，轻轻敷在宝儿的额头和脸颊上。
雪水融化，带来一丝凉意，宝儿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沈琉璃看着怀里虚弱的女儿，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己经没有力气再出去找柴火和食物了，难道她们母女俩，真的要在这里冻饿而死吗？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庙门口的断柱上。
沈琉璃一愣，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漫天风雪中，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正西脚朝天地躺在庙门口的断柱旁，脑袋上还留着一点血迹，显然是刚才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沈琉璃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野兔。
这……这难道是……宝儿刚才说的，山神爷爷送的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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