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又尖又细,像根针,扎得林薇头疼欲裂。麻药劲儿刚过,
剖腹产的伤口一阵阵抽痛,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宝宝饿了,快,让他吸第一口。
”婆婆张翠花一把将襁褓塞进林薇怀里,语气里满是催促,眼神却亮的吓人。林薇忍着痛,
笨拙地侧过身,解开病号服的扣子。这是她的孩子,她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宝贝。然而,
就在孩子的小嘴即将碰触到她的时候,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伸过来,将孩子硬生生抱走了。
“妈,你干什么!”林薇惊呼出声,伤口被牵扯得钻心疼。张翠花抱着哇哇大哭的孙子,
脸上却没有半点心疼,反而喜气洋洋地转向门口。“小强,快过来!你嫂子有奶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二十出头,身形瘦高,
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是她的小叔子,王强。林薇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什么意思?让她的小叔子过来干什么?“妈,你让小强进来干嘛?这里是病房,
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老公王军皱着眉,话是这么说,人却没动。
张翠花瞪了自己大儿子一眼。“你懂什么!”她几步走到林薇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林薇,这女人的第一口奶,叫初乳,是顶顶金贵的东西,
最有营养。”“小强从小身体就弱,你这第一口奶,得给他喝,给他补补身子!”空气,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病房里只剩下婴儿嘹亮的哭声,和林薇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剖腹产的后遗症,让她产生幻觉了吗?让她的初乳,
喂给她二十多岁的小叔子?补身子?荒唐!恶心!“妈,你说什么胡话!
”林薇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那是给我孩子吃的!你让王强喝像什么样子!
”张翠花脸一沉,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孩子哭得更大声了。“什么叫不像样子?
他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媳妇,一家人计较什么!”“你这奶水多得是,分他一口怎么了?
他喝了身体好,将来我们老王家才能更兴旺!”“再说了,小孩子懂什么好赖,
给他喝也是浪费!”这些话像一盆盆脏水,兜头盖脸地泼在林薇身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那个承诺会爱她、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王军站在那里,
眼神躲闪,一脸为难。“老婆,要不……就一口?”他小声地商量着,
仿佛这不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而是在问今天晚饭吃什么。“妈也是为了小强好,
你知道他从小体质就差……”为了他弟弟好?所以就要牺牲她的孩子,践踏她的尊严?
林薇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比刚被推出手术室时还要冰冷。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所谓的“家人”。一个贪婪恶毒的婆婆。一个懦弱无能的丈夫。
还有一个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尴尬,却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巨婴小叔子。她忽然觉得,
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滚!”林薇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张翠花被她吼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敢叫我滚?反了你了!
今天这奶,你喂也得喂,不喂也得喂!”她说着,竟抱着啼哭的婴儿,
一只手就要来掀林薇的衣服。“你别碰我!”林薇尖叫起来,护住自己的胸口,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她拼命地往后缩,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可她顾不上了。她只知道,她绝不能让这群疯子得逞!王强站在门口,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有些手足无措地搓着手。“妈,要不……算了吧……”“算什么算!没出息的东西!
”张翠花回头骂了一句,转过来更凶狠地瞪着林薇。“我告诉你,
今天你不把这口奶给我儿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媳妇!让你儿子也别想喝上一口!
”她竟用自己的亲孙子来威胁林薇!林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是疼,
是气,更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她嫁的,究竟是怎样一个魔窟!就在张翠花的手即将碰到她时,
林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狠朝地上砸去。“啪——!
”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林薇举着手里剩下的半截玻璃杯,
锋利的边缘对着自己的手腕,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句地嘶吼。“谁再敢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1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张翠花被林薇这股狠劲吓得后退了一步,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疯了!真是疯了!娶了个疯婆子进门!”王军也吓坏了,
连忙上前一步,举着双手安抚。“老婆,你冷静点,快把玻璃放下,会伤到自己的!”冷静?
林薇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她的丈夫,在她被亲妈和亲弟如此羞辱的时候,
第一反应不是保护她,而是劝她冷静。何其可笑。“我再说一遍,带着你妈和你弟,滚出去。
”林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王军还想说什么,
可对上林薇那双死寂的眼睛,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林薇。
他认识的林薇,一向是温柔、体贴,甚至有些软弱的。可现在,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狼,
浑身都是刺。“走啊!还愣着干什么!等她真划下去,我们都要倒霉!
”张翠花拉了一把王军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她虽然蛮不讲理,但也不是傻子。
这要真是在医院闹出人命,谁也脱不了干系。王军看了看林薇,又看了看自己妈,
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从张翠花怀里接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
柔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爸爸在。”然后,他走到门口,
对还愣着的王强说:“你先回去吧。”王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
张翠花不甘心地瞪了林薇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说完,
也气冲冲地跟了出去。王军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林薇一眼,眼神复杂。“老婆,
你先休息,我……我去给孩子冲点奶粉。”说完,他关上了门。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薇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垮了,手里的半截玻璃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趴在床上,
把脸埋进枕头里,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伤口的疼痛,身体的虚弱,
家人的背叛……所有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林薇警惕地抬起头,哑着嗓子问:“谁?”“薇薇,是妈。
”是她自己妈妈的声音!林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挣扎着想下床,
却被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门被推开,林母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
看到一地狼藉和女儿苍白哭肿的脸,顿时心疼得不行。“这是怎么了?他们人呢?
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林母快步走到床边,摸了摸女儿冰凉的手。
“妈……”林薇一开口,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所有的坚强在见到亲人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她断断续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林母听得是目瞪口呆,随即气得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还是不是人!”“让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喝产妇的初乳?
亏他们想得出来!畜生!”林母气得在原地直转圈,指着门口骂。“那个王军呢?
他就看着他妈这么欺负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你嫁给这种窝囊废!
”看到妈妈为自己出头,林薇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但更多的还是心酸。“妈,你别气了,
我没事。”“这叫没事?脸都白成纸了!”林母心疼地帮她擦掉眼泪,“不行,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他们说理去!”“别去,妈。”林薇拉住她,
“你现在去找他们,只会吵得更厉害。”她现在脑子很乱,但有一点很清楚。
跟张翠花那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硬碰硬,只会让自己更吃亏。林母看着女儿,
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忍着?”林薇摇了摇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她不能忍。为了她自己,更为了她怀里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拿起手机,翻出王军的电话,
想了想,又关掉了。她知道,王军现在肯定和他妈在一起。打电话过去,
只会是新一轮的争吵和逼迫。她需要想个办法,一个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这时,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头像,是小叔子王强。
林薇皱着眉点开。嫂子,你别生气了。我妈也是为我好,她没恶意的。那什么初乳,
听说真的很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口呗?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
等没人的时候……后面的话,林薇没看下去。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王强只是个被宠坏、不懂事的孩子。那现在,
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和恶心。他不是不懂,他什么都懂。他懂这有多荒唐,多羞耻,
所以才会说“等没人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牺牲的寄生虫!林薇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她没有回复,
而是果断地按下了截图键。然后,她抬起头,对她妈妈说。“妈,你扶我起来,我们出院。
”林母愣住了:“出院?你这伤口还没好,能去哪儿?”“回家。”林薇的眼神冷得像冰,
“回王家。”她不回,怎么看这出好戏,接下来要怎么唱?既然他们不让她好过,
那谁都别想好过!她要让王家,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林薇的坚持下,
林母只好妥协,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王军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林薇想通了,要服软,
语气里都带着一丝轻松。“老婆,你想通了?我就说嘛,都是一家人……”“我出院了,
你回来接我。”林薇冷冷地打断他,直接报了地址。不是回他们自己的小家,
而是王军父母住的老房子。王军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答应了。一个小时后,
王军的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林薇在母亲的搀扶下,抱着孩子,面无表情地上了车。一路上,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王军几次想开口说话,但看到林薇那张冰冷的侧脸,
又把话咽了回去。车子在王家老旧的单元楼下停稳。林薇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她知道,
一场硬仗,正等着她。2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张翠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上午在医院里那个撒泼打滚的人不是她。看到林薇进来,她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阴阳怪气地说:“呦,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翅膀硬了,要跟你妈回娘家呢。
”林母气得就要上前理论,被林薇一把拉住。林薇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抱着孩子,一步步走到客厅中央,目光平静地看着张翠花。“妈,我回来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张翠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在她想来,
林薇要么哭哭啼啼地求饶,要么就梗着脖子继续跟她对着干。这么平静,
反而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王军赶紧打圆场:“妈,薇薇刚出院,身体还虚,
让她先回房休息吧。”“休息什么!”张翠花把瓜子壳一扔,站了起来,“正事还没办呢!
”她走到林薇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或者说,是盯着她的胸口。“想通了?
”林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王强呢?”张翠花一听有门,顿时喜笑颜开。“在屋里呢!
小强,快出来!你嫂子叫你!”王强的房门应声而开,他探出个脑袋,看到林薇,
眼神有些闪躲,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期待。林薇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
却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背脊一凉。“妈,既然要补,总得有个章程。
”“你把家里的亲戚都叫来吧。”张翠花一愣:“叫亲戚来干什么?”“当然是做个见证。
”林薇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您不是说,这是为了老王家兴旺吗?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让所有亲戚都知道,我这个做嫂子的,是怎么为小叔子‘奉献’的。
”“让大家也看看,咱们王家的家风,是多么的‘和睦’‘友爱’。
”“奉献”、“和睦”、“友爱”这几个字,她咬得特别重。张翠花被她堵得一噎。
她本想偷偷摸摸把这事办了,毕竟传出去确实不好听。可林薇现在主动提出来,
她反而骑虎难下了。要是不同意,倒显得她心虚。王军也觉得不妥,
拉了拉林薇的袖子:“老婆,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搞这么大吧?”“有必要。
”林薇甩开他的手,目光直视着张翠花,“妈,您说呢?
”张翠花看着林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她咬了咬牙。叫就叫!
她就不信,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到时候木已成舟,谁还能说什么?
“好!这可是你说的!”张翠花冷笑一声,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喂?二姑吗?
我是翠花啊,晚上来家里吃饭啊,我儿媳妇生了,有大喜事要宣布!”“三婶啊,
晚上有空没?来家里坐坐,见见我的大孙子!”一个又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林母在一旁急得不行,不停地给林薇使眼色。这孩子是疯了吗?把事情闹大,
她以后还怎么做人?林薇却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抱着孩子,径直走进了卧室,
关上了门。卧室里,婴儿床已经准备好了。林薇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进去,孩子睡得很沉,
小脸红扑扑的。她俯下身,在孩子额头上亲了一下。“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然后,
她直起身,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她点开微信,找到了一个几乎从不联系的联系人。
王军的姐姐,王莉。王莉远嫁外地,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和家里的关系很淡。
林薇和她也只在婚礼上见过一面。但她记得,王莉是个很爽快,也很有主见的女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张王强的微信聊天截图,发了过去。然后,她又打了一行字。姐,
我是林薇。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林薇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也许,她找错人了。也许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王莉的名字。林薇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带着一丝疑惑。“林薇?你找我有什么事?
”“姐……”林薇的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她强忍着情绪,用最快的速度,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张翠花要她把初乳给王强喝,以及她现在的计划,全都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久到林薇以为信号断了。“……喂?姐?你在听吗?”“在。
”王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冷,“我这个妈,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她的语气里,
带着浓浓的讽刺。“你做的对,对付她那种人,就不能来软的。”得到肯定的林薇,
心里一松。“可是姐,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怕……”“你别怕。”王莉打断她,
“你把事情闹大就对了。他们要脸,我们就把他们的脸皮,放在地上踩!”“你听我说,
你现在……”王莉在电话里,条理清晰地给她分析着局势,教她一步步该怎么做。
林薇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慢慢落了地。挂掉电话前,
王莉突然说:“林薇,谢谢你。”林薇愣住了:“谢我什么?”“谢谢你敢反抗。
”王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个家,早就该有人这么做了。”挂了电话,
林薇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推开门,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都是王家的亲戚。张翠花正眉飞色舞地跟他们说着什么,看到林薇出来,立刻朝她招手。
“林薇,快过来!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有好奇,有探究,有不解。林薇抱着孩子,走到客厅中央,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的微笑。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请大家做个见证。”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张翠花、王军,最后落在了王强的脸上。“我,林薇,自愿将我的初乳,
献给我的小叔子,王强。”话音刚落,满座哗然。所有亲戚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们。
张翠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3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在客厅里嗡嗡作响。
“什么?给小叔子喂奶?我没听错吧?”“翠花这是想干嘛?疯了吧?
”“这林薇看着挺正常一个姑娘,怎么也跟着胡闹?”张翠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大家别瞎猜!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小强从小身体就不好,医生说了,这初乳是大补的东西,比什么灵芝仙丹都管用!
林薇心疼弟弟,主动提出来的,这叫什么?这叫长嫂如母,这叫亲情无价!
”她把“主动”两个字说得格外响亮,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王军站在一旁,尴尬地搓着手,
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林薇抱着孩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微笑。她没有反驳张翠花,
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啊,妈说得对。为了小强,我做什么都愿意。”她说着,
走到王强面前,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强,你准备好了吗?
”王强被她看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像被架在火上烤。他支支吾吾地说:“嫂、嫂子,要不,还是算了吧……”“那怎么行!
”张翠花一把将他推到前面,“你嫂子的一片心意,你怎么能拒绝!快,别磨蹭了!
”她说着,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白瓷碗,塞到王强手里。“拿着!
一会儿你嫂子挤到碗里,你当着大家的面,一口喝下去!这可是福气!
”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碗里装的不是什么初乳,而是长生不老的仙丹。
亲戚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林母在一旁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要不是林薇之前特意嘱咐过,她早就冲上去掀桌子了。林薇接过那个碗,
手指轻轻在碗沿上摩挲着。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客厅里的所有人。他们的脸上,有震惊,
有鄙夷,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抱着孩子,
缓缓坐到沙发上,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扣子。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王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阻止,
却又不敢。张翠花则是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小儿子喝下“神仙水”后脱胎换骨的模样。
王强端着碗,手都在抖,眼神既渴望又羞耻,死死地盯着林薇的动作。林薇没有看任何人。
她低着头,动作轻柔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仿佛真的要开始做一件神圣的事情。然后,
她抬起头,看向王强,嘴角微微上扬。“小叔子,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她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去做。她只是低下头,对着那只雪白的瓷碗。“呸!
”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碗中央。整个世界,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凝固了。所有人都石化了,脸上还维持着上一秒的表情。
张翠花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王强期待的眼神变成了茫然。王军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一秒。
两秒。“啊——!”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来自张翠花。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指着林薇,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这个贱人!你干了什么!
”林薇慢条斯理地扣好衣服,将受到惊吓开始哭闹的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抬起头,
一脸无辜地看着张翠花。“妈,我按你说的做了啊。”“我把我的‘精华’,
给我亲爱的小叔子了。”她看向已经完全傻掉的王强,把那只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小叔子,
怎么不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压抑的嘲笑声在客厅里此起彼伏,像无数根针,
扎在张翠花和王强的身上。“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们王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张翠花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地朝她扑了过来。林母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
“张翠花!你敢动我女儿一下试试!”王军也终于反应过来,冲到林薇面前,
脸上满是羞愤和怒火。“林薇!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做!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丢脸?林薇看着他,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王军,
在你们逼我把初乳喂给你弟弟的时候,我的脸就已经被你们踩在脚底了。”“现在,
我只是把它捡起来而已。”她站起身,抱着孩子,一步步走向门口。经过王军身边时,
她停了下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离婚吧。”说完,她再也没有回头。
客厅里,乱成了一锅粥。张翠花的咒骂声,亲戚们的议论声,王军的咆哮声……这一切,
都和林薇无关了。她抱着孩子,走在夜晚的冷风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莉发来的信息。干得漂亮。林薇笑了笑,回了两个字。
谢谢。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离婚,她要定了。但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要让这家人,为他们的愚蠢和恶毒,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就在这时,
另一条信息弹了出来。还是王莉。你先别急着谈离婚的条件,我这里,
有份送给你的‘大礼’。一份,关于王军的‘大礼’。林薇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4回到娘家,林母还在后怕,不停地念叨着:“薇薇,你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你怎么敢……”“妈,我不这么做,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林薇把睡熟的孩子放在床上,
声音平静但疲惫。她知道,对付张翠花那样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退让只会换来更无底线的索取。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更极端的方式撕破那层虚伪的脸皮,才能让她知道疼。
“可是……这婚……”林母欲言又止,满脸担忧。“离。”林薇斩钉截铁,“必须离。
”经历过今天,她对王军,对那个家,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一个男人,
如果在他老婆孩子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选择的是和稀泥甚至助纣为虐,那他就不配为人夫,
不配为人父。林母看着女儿决绝的眼神,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去厨房给她熬汤。林薇坐在床边,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她拿出手机,点开王莉发来的那条信息。关于王军的“大礼”?会是什么?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很快,王莉发来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包,还有一串密码。你先看看,
看完我们再聊。别让任何人知道。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关上卧室的门,深吸一口气,
下载并解压了文件。里面只有一张图片。是一份几年前的体检报告。报告的抬头,
是王军的名字。林薇一目十行地往下看,前面的项目都正常,
直到她看到最后一项——精子活力及形态分析。报告上的数据,她看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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