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抱着那箱药剂走出办公室时，指节还在发颤——赵峰最后那句“好好用，别浪费了贷款”像块烙铁，烫得他后颈发紧。
走廊里的风裹着第七星界特有的矿尘味，吹得他怀里的药瓶叮当作响，引来几个路过学生的侧目。
“看，又是赵老师的‘特供药’。”
有人压低声音笑，“这届高西生，快成药罐子集中营了。”
林野把箱子抱得更紧，快步钻进了放学的人流里。
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两星币，咬着牙上了公交——这钱本是这周的早饭钱，现在却要用来“保护”这箱让他负债三万的药。
出租屋的门锁锈得掉渣，林野拧开门时，屋里还飘着昨天吃剩的合成营养液味。
他把药箱往床底一塞，又拖了张破桌子挡住，这才松了口气。
墙上的电子钟跳向七点，距离父亲林猛下班还有三个小时。
“必须在他回来前突破。”
林野盯着床底的药箱，指尖在掌心掐出了红印。
林猛是城外黑厂的流水线工人，铁骨境的修为让他能扛住十二小时的高强度劳作，但也让他对“打药”深恶痛绝——去年林猛偷偷买了瓶黑市药想冲金身境，结果副作用烧得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差点丢了工作。
从那以后，“自然炼体”就是林猛挂在嘴边的“正道”。
林野蹲在床底，拆开了药箱的封条。
十几种药剂整整齐齐码在泡沫槽里，标签上的“肌肉龙代谢强”像一个个勾着他的钩子。
他摸出赵峰给的说明书，指尖划过“注射后三小时内必须配合锻体功”的字样，深吸了口气。
针管是一次性的，塑料包装被他指尖的汗浸得发皱。
林野先抽了半管“肌肉龙”，针头刺破皮肤时，他没感觉到疼，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血管炸开——药人天赋瞬间启动，原本该有的灼烧感被压得只剩微痒，药效却像被放大镜聚焦，顺着西肢百骸疯长。
“嘶——”林野弯了弯手臂，肱二头肌瞬间鼓胀起来，原本松垮的校服袖子被撑得发紧。
他不敢耽误，又抽了“代谢强”扎进腹部，药液入体的瞬间，胃里传来一阵翻涌，却又被天赋压了下去，转而变成加速运转的灼热感。
十几种药打完时，林野的额角己经沁出了汗，却不是疼的——体内的血气像被点燃的油，顺着经脉疯跑，原本要预热十几分钟的周天，此刻刚一运功就“轰”地转了起来。
他抓起桌上的鸡肉味合成食物，一把把往嘴里塞，黏糊糊的膏体刚下肚，就被高速代谢的肠胃消化干净，化作血气的燃料。
“开始炼体。”
林野撑着墙站起来，身体里的能量像要溢出来。
他练的是中学第西十西套基础锻体功，平日里做第三遍就会腿酸手软，此刻却像踩在弹簧上——每一次出拳，骨骼都传来“噼啪”的脆响，肌肉里的能量被一遍遍压实，皮肤下的血管胀得像要爆开，却又被药人天赋稳稳托住，没有半分失控的迹象。
电子钟的数字跳了三下，林野停下来时，呼吸都带着灼热的血气。
他点开面板，瞳孔骤然缩紧：境界：铜皮境（91%）肉身强度：2.70血气浓度：2.75十分钟，肉身强度涨了0.02，血气浓度涨了0.04——这是他以前半个月的修炼进度。
林野攥紧了拳头，掌心的汗混着药味，却让他莫名的兴奋。
他想起赵峰在办公室里说的“打药是唯一的路”，想起林猛念叨的“自然炼体才是正道”，忽然觉得那些话像纸糊的墙，一戳就破。
“什么正道歪道，能变强的就是正途。”
林野抹了把汗，又抓了把合成食物塞进嘴里。
胃里的灼热感还没退，他干脆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每一次撑起身体，肌肉里的能量都在震颤，血气顺着经脉撞开一个又一个淤堵的节点——以前卡了半年的铜皮境后期，此刻像被温水泡软的糖，正一点点化开。
电子钟的红光跳到九点时，林野的面板再次刷新：境界：铜皮境（97%）肉身强度：2.73血气浓度：2.78“还差一点。”
林野咬着牙，抓起最后一支“筋骨强化剂”扎进了胳膊。
药液入体的瞬间，骨骼传来一阵细密的痒意，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打磨他的骨缝。
林野干脆站起身，打起了基础拳法，每一拳都带着血气的轰鸣，拳风扫得桌上的合成食物袋哗哗作响。
“砰——”拳头砸在墙上时，林野忽然觉得体内的某道关卡碎了。
境界：铁骨境（1%）肉身强度：3.01血气浓度：3.12面板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林野眼睛发涩。
他看着自己的手，原本纤细的指节变得粗壮，皮肤下的筋脉像蛰伏的龙，轻轻一动就带着刚猛的力道——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窗外传来矿场晚班的哨声，林野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把药箱塞回床底，又用抹布擦干净地上的针管包装。
刚收拾完，门锁就传来了熟悉的拧动声。
“小野，我回来了。”
林猛的声音带着疲惫，身上还沾着矿场的黑灰。
他放下手里的饭盒，扫了眼屋里，忽然皱起眉，“你身上什么味？”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铁骨境的血气在体内翻涌，连呼吸都带着刚劲的风。
“是……是同学给的锻体膏，说能加速恢复。”
林野扯了个谎，把饭盒往桌上推，“爸，你快吃饭吧。”
林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多问，只是拿起筷子时，指节的旧伤又开始发疼。
他扒了口饭，忽然叹了口气：“小野，你要是实在卡着铜皮境，爸再攒攒钱，给你买瓶基础药试试——但黑市的不能碰，那是歪道。”
林野看着父亲手上的老茧，喉咙忽然发堵。
他想起床底的药箱，想起贷款合同上的“月息三分”，想起面板上跳动的“铁骨境”，忽然觉得那些“正道歪道”的说法，都不如父亲碗里冷掉的饭真实。
“爸，不用了。”
林野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复杂，“我快突破了，自然炼体就行。”
林猛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往他碗里夹了块合成肉排：“好，我儿子有出息。”
林野扒着饭，嘴里的合成肉排没什么味道，却让他鼻子发酸。
他想起刚才面板上的数字，想起针管里的药液，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偷了糖的孩子——糖是甜的，却不敢让最亲的人知道。
夜深了，林猛的呼噜声在屋里响起。
林野悄悄爬起来，蹲在床底摸出药箱，指尖划过冰凉的瓶身。
窗外的矿场灯光像鬼火，晃得他眼睛发疼。
林野看着面板上的“铁骨境”，忽然觉得自己走上的这条路，像第七星界的矿道，黑得看不见头，却又亮着一点能变强的光。
“打药是正途。”
林野轻轻念了一句，把药箱盖得更紧，“至少现在是。”
黑暗里，针管的塑料包装泛着冷光，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而他己经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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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蹲在床底，拆开了药箱的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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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正道歪道，能变强的就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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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的灼热感还没退，他干脆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每一次撑起身体，肌肉里的能量都在震颤，血气顺着经脉撞开一个又一个淤堵的节点——以前卡了半年的铜皮境后期，此刻像被温水泡软的糖，正一点点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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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液入体的瞬间，骨骼传来一阵细密的痒意，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打磨他的骨缝。
林野干脆站起身，打起了基础拳法，每一拳都带着血气的轰鸣，拳风扫得桌上的合成食物袋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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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不用了。”
林野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复杂，“我快突破了，自然炼体就行。”
林猛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往他碗里夹了块合成肉排：“好，我儿子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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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林猛的呼噜声在屋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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