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老槐树繁茂的枝叶，在他们之间投下细碎的光斑，雨后湿润的泥土气息萦绕在鼻尖。
林晚秋紧握着竹篮的提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强迫自己迎上陆承洲审视的目光，心跳如鼓，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
陆承洲沉默着，那沉默带着军人的重量。
他伸手接过竹篮，动作利落。
低头看去，几个红薯还蒸腾着温热的气息，旁边那本《现代汉语词典》虽然旧得起了毛边，边角却用牛皮纸仔细地包裹着，显出主人对它的珍视。
“你就是林晚秋？”
他开口，声音低沉，是那种惯于发号施令的干脆。
“是我。”
林晚秋点头，声音清晰，“信，你收到了？”
陆承洲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取出那只被压出折痕的纸鹤。
“你的提议，我考虑过了。”
他略作停顿，目光如炬地看向她，“我同意。
但有两个条件——第一，进了部队，安分守己，不要给我惹麻烦。
第二，”他语气加重，“在外人面前，我们是夫妻，就得像真的一样。”
悬着的心骤然落下，林晚秋轻轻吁出一口气，一抹真切的笑意染上她的嘴角：“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
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离开这里，去读书，去学习。”
陆承洲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他常见的怯懦与闪躲，只有一种沉静的倔强和近乎灼人的渴望。
他下颌微点，给出了承诺：“部队有文化夜校，宣传队也常招人，你若真有志气，可以去试试。”
没有仪式，没有誓言，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在这棵见证过无数离别的老槐树下，悄然达成。
——当日下午，他们便去了镇上。
照相馆里，快门声定格下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她表情平静，他身姿笔挺，中间却隔着一段生疏的距离。
登记手续办得很快。
林父数着厚厚的彩礼，满脸是掩不住的喜气，林晚秋看着他那张被岁月和贫苦刻满皱纹的脸，心中只余一片荒凉的陌生。
她仔细收好那张薄薄的结婚证，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将那份珍贵的词典贴身放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前往县城的拖拉机。
尘土飞扬的路上，陆承洲替她提着简单的行李，两人一路无话。
首到车子停在部队大院门口，望着那整齐划一的营房、迎风猎猎的军旗，以及门口站得如松柏般笔首的哨兵，他才侧过头，对她低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林晚秋望着这片全然陌生的天地，心绪复杂，忐忑与希望交织，最终只化作一句轻语：“谢谢你，陆承洲。”
陆承洲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神情，唯有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必。
各取所需而己。”
——夜色如水，悄然漫入这间整洁却陌生的宿舍。
林晚秋躺在坚硬的板床上，清晰地听见远方传来的熄灯号声，悠长而规律。
她知道，她赌上一切换来的新人生，就在这片号声里，正式开始了。
与此同时，值班室的灯光下，陆承洲无意间翻开了那本她刻意留下的词典。
泛黄的扉页上，一行娟秀却有力的字迹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帘：“愿我们都能在这场婚姻里，找到各自想要的自由与意义。”
他深邃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许久，终是轻轻合上了书页。
窗外星河低垂，他心中那片习惯于服从和坚忍的冻土，似乎被这行陌生的字，撬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生出了一丝此前从未有过的、名为期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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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接过竹篮，动作利落。
低头看去，几个红薯还蒸腾着温热的气息，旁边那本《现代汉语词典》虽然旧得起了毛边，边角却用牛皮纸仔细地包裹着，显出主人对它的珍视。
“你就是林晚秋？”
他开口，声音低沉，是那种惯于发号施令的干脆。
“是我。”
林晚秋点头，声音清晰，“信，你收到了？”
陆承洲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取出那只被压出折痕的纸鹤。
“你的提议，我考虑过了。”
他略作停顿，目光如炬地看向她，“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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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他语气加重，“在外人面前，我们是夫妻，就得像真的一样。”
悬着的心骤然落下，林晚秋轻轻吁出一口气，一抹真切的笑意染上她的嘴角：“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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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洲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他常见的怯懦与闪躲，只有一种沉静的倔强和近乎灼人的渴望。
他下颌微点，给出了承诺：“部队有文化夜校，宣传队也常招人，你若真有志气，可以去试试。”
没有仪式，没有誓言，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在这棵见证过无数离别的老槐树下，悄然达成。
——当日下午，他们便去了镇上。
照相馆里，快门声定格下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她表情平静，他身姿笔挺，中间却隔着一段生疏的距离。
登记手续办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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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收好那张薄薄的结婚证，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将那份珍贵的词典贴身放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前往县城的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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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到车子停在部队大院门口，望着那整齐划一的营房、迎风猎猎的军旗，以及门口站得如松柏般笔首的哨兵，他才侧过头，对她低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林晚秋望着这片全然陌生的天地，心绪复杂，忐忑与希望交织，最终只化作一句轻语：“谢谢你，陆承洲。”
陆承洲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神情，唯有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必。
各取所需而己。”
——夜色如水，悄然漫入这间整洁却陌生的宿舍。
林晚秋躺在坚硬的板床上，清晰地听见远方传来的熄灯号声，悠长而规律。
她知道，她赌上一切换来的新人生，就在这片号声里，正式开始了。
与此同时，值班室的灯光下，陆承洲无意间翻开了那本她刻意留下的词典。
泛黄的扉页上，一行娟秀却有力的字迹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帘：“愿我们都能在这场婚姻里，找到各自想要的自由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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