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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过年了，女儿带我逛商场，说要给她的公公婆婆买几套新衣服。
店员见其中一套特别适合我，便一个劲儿的鼓励我穿穿看。
想到自己的确大半年都没买过衣服了，一时心动便试了试。
结果店员和周围顾客都夸很好看。
女儿脸色黑了下来，看着我阴阳怪气的说：
“妈，您是故意去试这套衣服的吧？您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愣住，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我有什么小心思？我还不能买一件衣服了？
......
女儿的话一出口，店员和周围的顾客全都尴尬起来。
我扭头看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但女儿依旧抱着手，一副洞穿一切的表情：
“本来就是嘛，说好今天出来给我公公婆婆买衣服的，你试什么？也想让我给你买是不是？”
“其实你想要新衣服大可直说，我就是看不惯你使这些小伎俩。”
“再说了，你身上这套衣服六百来块呢，你可真会挑，一挑就挑这么贵的！”
我气得手指直打颤，稳住声音提醒她：
“我已经大半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了，而且这是冬天的羽绒服，一件六百不是很正常么？”
“你刚才给你公公婆婆买的每一件不都比我这件贵得多？”
“还有，我也没开口让你给我买吧？我可以自己付钱！”
女儿一听，瞪圆了眼睛：
“妈，你怎么能跟我公公婆婆比呢？他们是退休教师，穿得太差了，别人会笑话他们的！”
“你不一样啊，你平时就在家给我带带悦悦，煮煮饭，买那么贵的衣服穿给谁看？”
“就算是你自己付钱，可你的钱不就是我的吗？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的钱不留给我还留给谁啊？”
“现在大环境不好，各种物价飞升，我们又在大城市生活，方方面面肯定得省着点啊！”
周围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包括店员都对我漏出一丝同情来。
我忍着气，没有继续回嘴，而是指挥店员：
“这件衣服我要了，帮我包起来！”
女儿一听，脸色倏地一变：“妈，你也太不会为我着想了！”
我没理她，不愿被人看笑话。
回去的时候，女儿甩上车门不让我上车。
车窗降下来，露出她那张老大不高兴的冷脸：
“妈，你自己坐公交回去吧，正好一路想想，到底该不该买这件衣服！”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 了出去，只留给我一屁股尾气。
我拎着手里的衣服袋子，像拎了一坨沉重的巨石。
一件六百块的羽绒服，就足以让我掏心掏肺对待了二十几年的亲女儿，在这样的大雪天气把我一个人扔在商场门口。
雪花飘下来，落在我脸上凉丝丝的。
我裹紧了身上的旧棉服，一路步行去了前面的公交站。
城市的霓虹闪烁，万家灯火，但好像都不肯收留我。
我想，我该回老家了！
